一路无话再次来到左领军卫的翎府,李昊带着金太医直接入营。
到底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人员调配方面要比其它营区好控制。
苏定方这段时间一直在替李昊打理翎府,听说他来了,主动迎了出来,才一见面便兴冲冲的道:“德謇来了,你这个主官当的还真是轻松,就不知道没事儿来营里看看。”
李昊拉上金太医向后退了两步:“诶?老苏,你吃错药啦?”
“嘿嘿……”苏定方讪笑着挠挠头:“德謇以前那些事儿……都是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啊。”
见四周并没有埋伏着刀斧手,李昊胆子大了些,上前围着苏定方转了两圈:“苏兄,这不是你的性格啊,到底出啥事儿了?是不是咱营里也有人在打摆子?如果有,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来这里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会尽全力保证兄弟们的安全。”
苏定方摇头:“德謇误会了,咱们营别说打摆子的,就算染上风寒的都没有,个个龙精虎猛。能有这样的结果说来还要感谢你,如果是你让兄弟们注意个人卫生,把身上那些跳蚤、虱子啥的都洗干净了,估计咱翎府怎么也得倒下几个。”
金太医闻言变色:“什么?苏,苏将军,你的意思是,整个翎府没有一例打摆子的?”
苏定方看了金太医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对李昊道:“德謇,有件事儿,为兄想要跟你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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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儿?你快点说,说完了我也有件事跟你说。”李昊没想到自己无心插柳之下竟然会让翎府在这次疫情中免于感染,沉重的心情不由好了许多。
毕竟翎府这些军卒只是用硫磺水洗了几个澡而已,仅仅这样就能免于感染,这说明这次的疫情并不是很严重,至少传播途径不是通过空气传播。
苏定方并不知道李昊短时间内竟然想了这么多东西,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我把你预防瘟疫的法子告诉大将军了,这事儿你不会怪我吧?”
瘟疫?听到这两个字从苏定方嘴里吐出来,李昊皱了皱眉:“苏兄,你们都知道了?”
苏定方道:“当然知道,谁都不是傻子,各军虽然封了营,但将领之间多少还是有些交流的,交流的多了,猜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李昊咂咂嘴,在苏定方不解的目光中继续说道:“陛下已经知道了此事,特地派我来处理,一会儿十六卫中所有被感染的病患都会集中到咱们翎府中来,苏兄,你看着安排一下人手吧。”
苏定方当时就傻了:“什么?全,全都弄到咱们营来?”
“对,第一例病患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了,所以苏兄尽可能快点吧,先腾出几间营房,另外,我家管事很快会送一些酒精过来,你安排人帮我把酒精全都喷到营房各处,还有硫磺,兑上水之后,用它来刷房间,各死角都要刷到。”
时间紧迫,李昊所索也不跟苏定方解释细节,只是安排好一切之后,立刻带着老金走向刚刚腾出来的空房,连叮嘱老苏安抚手下情绪的工作都没做。
不是因为李昊忘了,而是他相信苏定方做为将军,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
事实证明,李昊的猜测并没有错,整个翎府上下,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营里上至将军下至校尉,全都在,一个跑的没有,就连那个顶着都尉名头,却很少现身的李德謇都来了,那老子还有什么怕的。
……
……
随着前期准备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来自右骁骑卫的第一批病患很快被带进了营中。
整个翎府这个时候也分成了三个圈子,最里面就是那几间空出来的营房,里面是李昊、金太医和病患。
第二个圈子是来送病患的军卒,将人送进来之后,他们因为与病患接触过,所以被隔离到了第二个圈子。
最外围则是翎府军卒,他们的任务是监视里面两个圈子,在禁令没有解除之前,任何人想要出营,杀无赦。
比较搞笑的是,李昊在病患入营之前给那些大头兵发了大量的浸泡过酒精的口罩,这帮子憨憨开始还不想戴,后来强制被戴上之后,立刻爱上了这个东西。
古往今来,军中都是禁止饮酒的,满是酒香的口罩正好可以用来解馋,就算是喝不到闻闻也是好的。
有些老杀才干脆直接把口罩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露出惬意的神情。
发现这一情况后,苏定方不得不得强制下令,谁再把口罩嚼了,就打他三十军棍,再送进最里面的圈子,情况才在那些老兵油子遗憾的吐槽中有所好转。
……
……
相对于外围的严防死守,最里面的李昊在看到首例病人的时候,心情不由一松。
这应该是疟疾吧?!看来老子猜的没错,小命估计保住一半了。
再转头瞅瞅金太医。
诶?这老货咋了?咋脸白的跟纸似的。
心情不错的李昊拍拍他的肩膀:“小金,咋了?”
金太医哭丧着脸:“恩师,完,完了,咱们……死定了。”
李昊嘴角抽了抽,拍拍金太医:“小金呐,想开些,你都七十多了,按照民间的说法,土都埋到下巴的人了,还怕这个?”
金太医老泪纵横:“恩师,学,学生不是怕死,而是,这个打摆子的病真没法治,长安城眼看就要尸横遍野了,学生的家人还在城里啊。”
李昊无语,这学生不行啊,竟然对自己这个老师一点信心都没有。
拉过老金,来到病患床边,看着床上已经抖成一团的家伙道:“你看啊小金,这个病呢,为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疟疾,临床表现为周期性寒热交替,病患会感觉忽冷忽热,多汗,其传播途径主要是通过蚊虫叮咬或者血液交换,很少会通过空气传播。”
躺在床上的家伙虽然冷,可理智还在,口虽不能言,但心里却已经骂翻了天。
你特么说的头头是道,可倒是给老子治治啊,没看老子已经快要死了么。
金太医初时还没觉得什么,可听到后来不由反应过来了:“恩,恩师,您的意思是……这,这病您能治?”
李昊揉着下巴:“治应该是能治,不过治标不治本啊。”
金太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能治?”
“当然能治。”李昊叹了口气,恨不其不争的看着金太医:“为师早就跟你说过,回去要多看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就不听,弄到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么简单的病还要为师出马,你不觉得良心有些痛吗?”
老金无语。
床上躺着那几个正在听天由命的家伙则痛并快乐着,一心想着李昊别再哔哔了,能治就特么快点治吧,老子受不了啦。
好在李昊并没有让他们多等,吹了几句牛逼,便对金太医道:“你去外面,让那帮杀才去找蒿草,越多越好,数量不限,记住,要新鲜的,干的不要。”
“为,为什么?”这回改金太医哔哔了:“恩师,蒿草那东西一般都是用来喂羊的,找那东西来干什么?难道能治病?”
用蒿草的汁液来对疟疾进行紧急救治是李昊在特种大队学习野外生存时学的,本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穿越之后在大唐竟然能够派上用场。
但这话他却不能明说,听了金太医的提问,只能翻着白眼道:“能不能治我哪儿知道,这方子我也只是从一本古籍上看来的,至于好不好使,就看他们几个运气怎么样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