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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有一小队人在清晨时分来到酒店门口。
赫尔克里·波洛兴高采烈地打开了前门。
“欢迎,老伙计!”
警察总监勒曼泰先生双手紧紧抓住波洛的手。
“哦,我的朋友,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向您致敬啊!这起惊人的事件,你们都经历了什么样的心情变化啊!我们在下面也无比焦虑、担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担心。没有无线电,没有任何联络办法。可您用日光反射信号器传递了消息,真是天才之举!”
“哪里,哪里。”波洛努力让自己显得谦虚一点,“毕竟,人类的发明失效了,你只得回头求助于大自然。天上总是有太阳的嘛!”
这一小队人相继走进酒店。勒曼泰说道:“没人想到我们会来吧?”他的笑容中透着严肃。
波洛也微微一笑,说道:“没人!大家都以为索道还没完全修好呢!”
勒曼泰激动地说道:“啊,今天是个了不起的日子。您觉得没问题吧,肯定是马拉舍吗?”
“肯定是马拉舍,错不了。跟我来。”
. ?
“我听到了说话声。”他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赫尔克里·波洛夸张地说道:“救援到了!随我们一起来,先生。这是个了不起的时刻。”说完就往上层走去。
施瓦兹说道:“您是要去看德鲁埃吗?顺便问一句,他怎么样啦?”
“卢兹医生昨天晚上说他恢复得很好。”
他们来到德鲁埃房间的门前。波洛把门一把推开,宣布道:“先生们,这就是你们要抓的那头野猪。把他活生生地带走吧,千万注意,别让他逃脱断头台。”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脸仍旧被纱布包着,他惊慌地想要跳起来。但是几名警官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施瓦兹困惑地惊呼道:“可他是侍者古斯塔夫——他是德鲁埃警督啊。”
“他是古斯塔夫,没错,可他不是德鲁埃。德鲁埃是最开始的那个侍者,也就是那个被关在酒店不营业的那一侧的侍者罗伯特。那帮歹徒袭击我的那天晚上,马拉舍把他杀了。”
7
早餐时,波洛向困惑不解的美国人慢慢解释整件事。
“要知道,总有些事情是你所了解的——在你的职业生涯中了解得很清楚。譬如说,一名侦探和一名杀人凶手之间的区别!古斯塔夫不是一名侍者——这一点我打从一开始就怀疑了。但是同样的他也不是一名警察。我一辈子都在跟警察打交道,我了解他们。他在外行人面前可以冒充一名警探,可在一个曾经当过警察的人面前就不好办了。
“所以,我立刻就怀疑上他了。那天晚上,我没喝我那杯咖啡,把它全倒掉了。我做得很明智。夜里,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以为我已经被麻醉药蒙倒了,就放心大胆地搜查我的房间。他搜遍了我的东西,在我的钱包里找到了那封信——我就是有意放在那里让他找到的!第二天早晨,古斯塔夫端着咖啡进入我的房间。他向我打招呼,直呼我的姓名,信心十足地扮演他的角色。可他很焦急——极为焦急——因为不知道怎的警察知道了他的踪迹!知道他在哪儿了,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天大的灾难。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他被困在这里,如同瓮中之鳖。”
施瓦兹说道:“这个该死的蠢货居然跑到了这里!为什么呢?”
波洛严肃地说道:“这件事不像您认为得那么蠢。他需要,迫切地需要一个远离人世、可以静养的地方。他可以在这里跟某个人碰面,办一件事。”
“什么人?”
“卢兹医生。”
“卢兹医生?他也是一名歹徒吗?”
“卢兹医生倒真是那位卢兹医生,但他不是个神经学专家,也不是心理分析专家。他是一名外科医生,我的朋友,一名专门做颌面部手术的外科医生。他就是为此到这里来会见马拉舍的。他被赶出了祖国,现在十分困顿。有人付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到这里来见一个人,并用他的外科技术改变那个人的外貌。他也许已经猜到那个人可能是个罪犯,但即便是那样,他也打算对此视而不见。考虑到这一点,他们不敢冒险在国外的某家疗养院做这件事。但是在这儿,除了个别游客以外,刚进入旅游季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这儿的经理正缺钱,很容易贿赂。因此这儿可以说是最理想不过的地点了。
“然而,我要说,事情出了岔子。马拉舍被出卖了。预定来这儿与他会合并照护他的那三个保镖还没赶到,但是马拉舍立即采取了行动。那个化装成侍者的警官被绑架并关押了起来,马拉舍取而代之。那伙匪徒设法破坏了缆索,是为了争取时间。接下来的那天夜里,德鲁埃被害,尸体上别了一张纸。他们原本希望等跟外界恢复联系后,德鲁埃的尸体可以被当作马拉舍从而埋掉。卢兹医生及时地进行了手术。但是有一个人需要灭口,那就是赫尔克里·波洛。所以那伙人被派来袭击我。衷心感谢您,我的朋友!”
赫尔克里·波洛潇洒地向施瓦兹鞠了一躬,后者说道:“这么说,您真的是赫尔克里·波洛了?”
“正是在下。”
“您根本没被那具尸体骗住吗?一直知道那不是马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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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那您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呢?”
赫尔克里·波洛的脸色突然变得严峻起来。
“因为我要确保把真正的马拉舍交给警察。”
他轻声说道:“要生擒活捉那头厄律曼托斯的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