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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克里·波洛正要下楼去乘出租车,这时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
“喂?”
贾普的声音说道:“很高兴你还没走。没事了,老伙计。我回到局里时看到了一张字条。姑娘已经找到了,在离亚眠十五英里的公路边上。她迷迷糊糊的,什么也说不清楚,医生说她被人用药催眠了。不管怎么说,她还好。她没什么事。”
波洛慢慢说道:“那你……不用我再帮什么忙了吧?”
“恐怕不用了!实际上……非常抱歉,麻麻麻烦你了。”
贾普为自己的俏皮话笑起来,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赫尔克里·波洛没有笑。他慢慢放下话筒,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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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恩警督好奇地望着波洛,说道:“我没想到您对这事那么感兴趣,先生。”
波洛说道:“贾普总警督跟你讲过我会与您一起探讨这个案子吗?”
赫恩点了点头。
“他说您过来办点事,还说您可能会帮我们解决这个谜团。可我没想到您现在还会来,因为案子已经解决了。我以为您会去忙自己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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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克里·波洛说道:“我自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现在这件事倒让我很感兴趣。你说那是个谜团,而且现在已经解开了。可是在我看来,谜团还在那儿呢。”
“嗯,先生,我们把那个孩子找回来了,她也没受伤。这是最主要的。”
“可是你们怎么把她找回来的这个问题并没有解决,对不对?她自己是怎么说的?去看过医生了,对吧?医生是怎么说的?”
“说她被麻醉了。她现在还糊里糊涂的。很明显,离开克兰切斯特之后的事她都记不太清了,所有后来发生的事都像是被抹掉了。医生认为她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她的脑袋后面有块瘀伤,医生说可能就是这造成了她的记忆丧失。”
波洛说道:“对某个人来说……倒挺合适!”
赫恩警督怀疑地问道:“您不会认为她是在假装吧,先生?”
“您觉得是吗?”
“不,我敢肯定她不是。她是个好孩子……在她那个年龄显得幼稚了一点。”
“不,她不是在假装,”波洛摇了摇头,“不过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下火车的。我想知道这是谁干的……以及为什么?”
“至于为什么,我倒认为这是一起蓄谋的绑架,先生。他们打算把她当作人质,勒索赎金。”
“可他们没那么干啊!”
…
波洛充满怀疑地问道:“他们从克兰切斯特教堂的教长那里能弄到多少赎金呢?英国教会的教长们又不是腰缠万贯的百万富翁。”
赫恩警督愉快地说道:“我觉得这整件事干得非常拙劣,先生。”
“哦,您这么认为。”
赫恩的脸微微红了,说道:“那您是怎么想的呢,先生?”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弄下火车的。”
警官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可真是个谜,真的。她刚刚还好好地坐在餐车里,跟其他姑娘聊着天。五分钟以后就消失了……说没就没!就像变戏法儿似的。”
“没错,就像是变戏法儿!波普小姐女子学校的学生们所住的车厢里还有什么其他乘客?”
赫恩警督点了点头。
“这一点问得非常好,先生。这很重要。特别重要,因为那是最末一节车厢,等所有人都离开了餐车以后,各节车厢之间的门就锁上了——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列车服务员收拾走午餐并备好茶点之前又挤进餐车来要茶。温妮·金和其他姑娘一起回来的,学校一共订了三个包间。”
“那节车厢的其他包间里都有些什么人呢?”
赫恩掏出了他的笔记本。
“乔丹小姐和巴特斯小姐——两位打算去瑞士的中年老小姐。她们俩没什么问题,非常可敬,是从汉普郡来的,在当地的名声很好。两名法国销售代表,一个从里昂来,另一个是从巴黎来的,两位都是规规矩矩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年轻人詹姆士·埃利奥特和他的妻子。她是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丈夫的名声不太好,警方怀疑他跟一些不太干净的买卖有关——不过从没沾上过绑架的事。不管怎样,他的包间被搜查了一遍,但没在他的手提行李里找到能证明他与此案有关的东西,也看不出他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最后还有一位美国女士,范·苏德太太,要去巴黎旅行。我们不了解她的情况,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些人。”
赫尔克里·波洛说道:“火车离开亚眠站之后肯定没有停过吗?”
“绝对没有。只减速行驶过一段,不过也没慢得可以让人从车上跳下去——起码不会毫发无损。”
赫尔克里喃喃道:“这就使问题变得更加有意思了。那个女学生在亚眠郊外凭空消失,又在亚眠郊外凭空出现。那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哪儿呢?”
赫恩警督摇了摇头。
“听起来挺邪门儿的,可就那样发生了。哦,对了,他们告诉我您打听过鞋的事——那个姑娘的鞋。她被发现的时候是穿着鞋的,可是铁路边上还有一双鞋,是一个信号员发现的。他捡回家去了,因为那双鞋看着还挺新的。是一双厚实的黑色便鞋。”
“哈!”波洛说道,看起来很满意。
赫恩警督好奇地问道:“我不明白那两只鞋怎么了,先生,那能说明什么呢?”
“它们证实了一个理论,”赫尔克里·波洛说道,“这个理论可以说明那个戏法儿是怎么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