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让·瓦尔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的战争 · 八

发布时间: 2019-12-04 00:3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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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变得要认真对付

大家把加弗罗什围了起来。

但他没有时间叙述。马里于斯抖抖索索地把他拉到一边。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哟!”孩子说,“您呢?”

他肆无忌惮地盯住马里于斯。他的一双眼睛睁大了,闪射出自豪的光芒。

马里于斯继续用严厉的声调说:

“谁对你说要回来?你至少把我的信送到地方了吧?”

加弗罗什对这封信没有一点儿内疚。他急于赶回街垒,没有把信交给收信人,而是脱了手。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有点轻率地把信交给了陌生人,他甚至还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脸。不错,这个人没有戴帽,可是这还不够。总之,对此他内心有点自责,生怕马里于斯责备。为了脱身,他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他可恶地撒了谎。

“公民,我把信交给了看门人。太太睡下了。她醒来后会收到信。”

马里于斯发出这封信有两个目的,一是向柯赛特诀别,二是救出加弗罗什。他只得满足于了却半个心愿。

发出了信,割风先生出现在街垒,这个巧合呈现在他脑子里。他向加弗罗什指着割风先生问:

“你认得这个人吗?”

“不认得,”加弗罗什说。

上文说过,加弗罗什确实只在夜里见过让·瓦尔让。

马里于斯脑海中产生的混乱而带病态的猜测,化为乌有了。他了解割风先生的见解吗?割风先生也许是共和派。因此他出现在这场战斗中是很普通的。

加弗罗什已经在街垒的另一头喊道:“我的枪呢?”

孔布费尔叫人把枪还给他。

加弗罗什通知他称呼的“同志们”,街垒被封锁了。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营步兵枪支架在小丐帮街,观察天鹅街那边;在相反方向,保安警察占据了布道师街。对面,是军队的主力。

情报讲完以后,加弗罗什补充说:

“我准许你们给他们狠狠来一阵扫射。”

而昂若拉站在枪眼旁,侧耳细听,窥测着。

攻击者无疑不满意炮弹的射击,没有再发射。

一连步兵占据了大炮后面街道的尽头。士兵们起出铺路石,筑起一道矮墙,作为掩体,这掩体高一尺八寸,面对街垒。在这掩体的左角,可以看到聚集在圣德尼街的一营郊区步兵的纵队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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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测的昂若拉,似乎听到从弹药箱中取出子弹盒的特别响声,他还看到炮长改变瞄准度,向左略微降低炮口。然后炮兵开始装炮弹。炮长亲自点火棒,伸向火门。

“低下头来,靠近墙边,大家沿着街垒跪下来!”

起义者在加弗罗什回来时,离开了岗位,散立在小酒店前面,这时纷乱地拥向街垒;但在执行昂若拉的命令之前,一发霰弹带着可怕的呼啸声发射出来。这确实是一炮霰弹。

大炮对准了街垒的豁口,反弹到墙上,这可怕的反弹造成两死三伤。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街垒就守不住了。霰弹能打进来。

引起了一片慌乱。

他降低短枪,瞄准炮长,这时炮长正俯向炮闩,校正和最后确定瞄准度。

炮长是个漂亮的炮兵中士,十分年轻,金黄头发,脸容温柔,聪颖的模样正适合这种劫数难逃的、可怕的武器,这种武器威力越来越完善,最终要消灭战争。

孔布费尔站在昂若拉旁边,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真可惜!”孔布费尔说。“这种杀戮多么丑恶啊!咦,将来没有国王,也就没有战争。昂若拉,你瞄准这个中士,你没有看他。请设想一下,这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他很勇敢,可以看出他有头脑,这些年轻炮兵很有知识;他有父母家庭,也许他在恋爱,他最多二十五岁,可以做你的兄弟。”

“他就是我兄弟,”昂若拉说。

“是呀,”孔布费尔又说,“也可以做我的兄弟。那么别打死他。”

“让我开枪。该做的事就要做。”

一滴眼泪沿着昂若拉冷漠的面颊慢慢流下来。

与此同时,他扣动短枪的扳机。发出一道火光。那个炮兵转动了两下,手臂伸向前,抬起头要呼吸空气,然后侧身倒在炮身上,一动不动。只见从背部当中直喷出一股鲜血。子弹穿透他的胸膛。他一命呜呼。

必须抬走他和换人。这确实争取了几分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