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犹自骂道:“你还敢说嫣然!倘若是她,岂会才冷落了几个月,就不守妇道?!以我儿嫣然之敦厚贤淑,便是暂受了委屈,也能忍让过去;只消过个三四年,待姑爷回来,岂不圆满!还不是你,养女不教母之过,如今却还不悔过?!”
其实他想的是,若嫣红不出岔子,哪怕夫妻再不和,瞧在独守空闺数载的份上,那正房太太的位置却是牢牢的;想如今顾廷烨手握权柄,平白一场富贵擦肩而过,正是满腹懊恼!
知子莫若父,看着长子青筋四起的侧面腮帮,余阁老焉不知他心中所想,心中半是讥讽半是苦笑,也懒得多说什么,便挥手道:“罢了,你们都回去罢,身边人都嘴上把严实些,免得害了自己闺女。”
众人见老爷子疲乏的厉害,便一众行礼后齐齐离去,跨出门槛时,余三爷和三太太对视一眼,一同瞥了瞥前头余大太太,然后夫妻相视一抿嘴,低头走过。
余大太太是余大人在任上时续娶的填房,在公婆跟前服侍时候不长,并不知余阁老的厉害,可他们夫妇二人俱是极聪明敏锐之人,心知兄长这会儿是气糊涂了,没想到这上头,眼见大太太如今闯下这般大祸,若余阁老狠狠罚上一顿还好,偏偏老父责问了大半宿,却不曾发话如何处置大太太。……大房,怕要有大麻烦了。
众儿女出去后,余阁老疲惫的起身,走入里屋,只见余老太太坐在床边无声垂泪,他挪步坐过去,柔声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你身子不好,别是我还没咽气,你倒先不好了。”
余老太太哭的双眼红肿:“都是我不贤,不会教孩子,叫你这把岁数了还要操心。”
余阁老说笑道:“世间父母,能生儿的身,又怎能生得了儿的心。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做父母的,尽了本分也就是了。”
余老太太哽咽:“这事……可能善了?我听那顾侯可不是善茬。”
余阁老抚着老妻的背,尽力劝慰着:“你放心,若那宁远顾二有意跟余家翻脸,便不会送回巩氏了。”余老太太素来信任丈夫,丈夫的话既说出口,便不作它疑,拿帕子摁干脸上的泪水,笑道:“也是,你不是说段亲家的茶引还是他给办的么,我瞧他是个明白的。”
“哼!明白?还要人家怎么明白!给人戴绿帽子,人不计前嫌,已够厚道了,他们居然还敢上门去诈!”余阁老站起身来,缓缓在屋里绕着圈子,只恨自己年老体弱,不然定要亲自操家法,痛打长子一顿,“当初,我知道顾侯替段家办茶引时,还觉着心安理得,如今却是臊的慌!瞧瞧人家这事办的,多干净,多利索,仁至义尽,便是将来事情捅开了,也指摘不出半分错处来!这走一步,就得想到后头三步;再看看咱那不成器的孽障……”
余阁老越想越气,胸口直冲气涌,忍不住埋怨老妻:“你也是,怎么就听信了老大家的话,居然容她上顾家去闹事!”
余老太太手足无措,羞愧道:“是我糊涂了,可…”她低声道,“那道士一口咬定,定要冲喜才成。只要你能好,便是叫我去撞阎王殿,我也不怕。”
余阁老不忍朝老妻发脾气,在桌旁连连顿足,骂道:“老大家的心思我清楚,不就是瞧那孩子的生母是个戏子,想那孩子若真能袭了爵位,必得认她这门亲戚来充场面!”
余老太太也是诧异:“她也太糊涂了,这种事怎能胡来?难道顾侯是好糊弄的,倘若惹急了他,还不连根拔去,轮得着她沾光么?”
余阁老大声称是,不由得加倍破口大骂:“内宅妇人糊涂也就罢了,咱们那孽障尤是个蠢货,只知听婆姨的话!我当初就说过,他耳根子软,遇事犹豫,心性不坚,更兼辨事不明,那就根本不是为官的料!他那会儿还不服,埋怨老子不肯助他,就他这点出息能耐,若真办了大差事,担了大责任,还不是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长子再有千般不好,却没有胡作妄为一条,自己之所以放心他外任,也是想他胆小唯诺,再配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纵是政绩不显,也不会闯大祸。可惜嫣然的生母福泽不厚,早早过世了,而替补的填房儿媳却是残次品,不但心胸狭隘,脑筋蠢笨,还爱挑唆丈夫!
“回头就把嫣玉接到你屋里,你来好好教养。”余阁老立定,沉声吩咐。
余老太太抬头,目光惊疑不定:“你…那老大家的…”她纵算天真了一辈子,丈夫行事之凌厉风格,她还是知道的。余阁老淡淡道:“她是个祸害,不能留了。”
决议落定后,余家便迅速行事起来。先是余老太太挑了个凉爽的好日子,备了份厚礼去见盛老太太,一番恳切的赔罪,盛老太太清楚她的性子,性子既软,人又绵弱,一生只知仰仗夫婿过日子,再责备也责不出什么结果来;一番哭天抹泪之后,老姐妹只能和好。
又过了两日,四太太再备厚礼上宁远侯府,见了明兰,便是一通告罪。
四太太本是风雅淡泊之人,素不爱纠缠这些,碍着余阁老的吩咐,只好来上门赔罪,说的结结巴巴的,难堪的几乎要掉泪了。明兰本也不打算怨恨这些不知情的,为着阻止四太太继续道歉下去,赶紧叫人把团哥儿抱出来救场。
团哥儿刚吃了奶,满身都是奶香,因刚从被窝里挖出来,在乳母怀里东倒西歪的。一见这只迷迷糊糊的白胖团子,四太太顿时破涕为笑,抱着又亲又哄,抬头对明兰道:“多好看的娃娃,到底好人有好报,你是个有福的孩子。”把孩子交给奶娘后,她从裙下解出一枚赤金貔貅:“这是你四叔年前上云霞山礼佛时,请高僧开过光的。给孩子戴,讨个吉利吧。”
明兰接过来看,笑道:“四婶婶的美意,我是从不客气的。”一边叫丹橘去拿锦囊来装金貔貅,一边又笑着说,“我还记得小时候,四婶婶那上好的窝丝糖,融了给我们做糖浇樱桃吃,嫣然姐姐老抢不过我。”四太太笑出来,“你们两个呀!若你爱吃,便带些回去又何妨,偏是两个都淘气,就爱抢着吃!”明兰嗔笑道:“婶婶不知,抢着吃才香呢。”
这一番说道,气氛才缓和下来;四太太又说起嫣然,明兰笑道:“上回嫣然姐姐来信,说起养茶花,那是一套一套的,俨然大家了。”四太太扑哧一声:“这可难得了。公爹怕她学得她四叔的样儿,到时不通庶务,不会理家,从不许她沉迷花鸟虫鱼的,如今可白费功夫了。”
“其实嫣然姐姐顶崇敬四叔的,不过碍着阁老在旁盯着,不敢学罢了。”
两人一阵大笑,说起余阁老,四太太方想起今日的任务,肚里转了好几转,强自咬牙开口:“我那嫂子,前日,已叫公公休回娘家去了。”
四太太为难的说:“落的罪名是七出之不孝,于病中服侍不力,还忤逆长辈。”
这个大帽子可是无敌,由嫡亲公婆亲自出告,真是连辩驳都难了,唐婉女士的婚姻就死在这条上;明兰结巴道:“这怎么…那余大人…岂不得罪亲家?”
四太太静静叙述起来:“起先大哥不肯,可公爹是铁了心的,大哥只能从了。至于亲家,唉,亲家老爷过世后,大嫂早不大和娘家来往了。”
余大太太是庶出,因生母得宠,才被父亲许给余大人的,可如今她娘家当家的是嫡长兄,兄妹不睦已久,这次被休回去,真是要了命的。
“公爹这回是真气急了,连参奏大哥不孝的折子都写好了。”四太太低声说,这几日余家可谓风险浪急,波涛万丈。
余阁老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几十年来里外一把抓,对内宅管束也从不客气;余大太太终于尝到了公公当年对付政敌的手段,当场就吓瘫了,扒在地上哭号的震天价响,又是告饶,又是寻死。余阁老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叫婆子把大太太捆了抬进马车送走,叫她要死也死到外头去。然后,余阁老又把大太太所生的孩子叫来,浑似无事发生般的笑容可掬,温言吩咐他们,以后就在祖父母屋里了。
这一子一女,一个十五,一个十二,刚想开口为母亲求两句情,只听得余阁老淡淡说了句‘凡余家子孙再有不守家规,忤逆尊长的,一并逐出门去’,两个孩子的贴身婆子就赶忙把他们扯了下去;需知余家嫡庶男孙加起来,足一打有余,实不缺了他们俩。而此时,余大人已是手足无力,只会哆嗦了。
“这会儿,爹正叫三嫂把大嫂的的嫁妆单子理出来,一样不少的封存起来。若大嫂来要,就送回去,否则,就给侄子侄女。”贸然把嫁妆送回,估计一下子就叫大太太的兄长吞了。
想到余阁老这么周全,也不知预先在心里盘算了多久,四太太心有余悸,没想到平日和气慈祥的老人家,这一出手,就是绝路。
明兰一阵默然。在登州时,明兰曾羡慕的夸嫣然祖父如何和善,庄先生笑说了一句‘越是修炼得道的,越是不着痕迹’,想想也是,官场上能混得开的,有几个是吃素的。
“……都是我家的事,才叫余家这般不安宁,真叫我过意不去。”其实她一点也没过意不去,不过话总得这么说。
四太太忙劝道:“你别乱猜,只有咱们余家对不住你的!爹说了,大嫂不贤,怕大哥再受撺掇,做出祸害全家的事来。大哥替大嫂只辩了几句,说大嫂也是为着他能步步高升什么的;爹气的厉害,索性请出了家法,狠狠……”她赶忙住口,为着怕明兰多心,是以她拼命辩说,这一时嘴快没收住,就连大伯子挨打的事也吐了。
明兰微笑道:“官大福大,关系也大,官小福小,干系也小。阁老一片慈父心肠,余大人以后会明白的。”所谓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那余大人连青铜钻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个新石器时代产品,要真砸了顶金贵的瓷器,闹个抄家杀头,可不是好玩的。
“对对,爹也是这个意思。”四太太喜道,“当初爹病好没几日,一听大嫂来你这儿的事,便气的什么似的,罚大嫂跪了一夜,打算待身子好些,就上门来给顾侯赔罪。可后来知道了内情,才觉着实不能再饶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四太太道:“过段日子,咱们就回登州了;红绡的事,爹托付给我了,你放心罢。”明兰微微颔首,“四婶婶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只不知阁老身子可好利索了么?若不好,还是在京城里再养养罢。”
四太太面上尴尬,这些事情她实在不愿说,可偏余阁老示意,一定要叫顾家知情,她只得边咳边道:“咳咳,这个……爹和娘不回登州了,说要两老本该由长子奉养,以后要随大哥放外任,呃,待过阵子,咳咳,再替大哥再娶一位大嫂。”
明兰抽了抽嘴角,忽觉肚里无话了。
送走四太太后,她自回屋子,见团哥儿醒了,乳母正举着拨浪鼓逗他戏耍,小肉团子伸着手努力去抓,笑的直淌口水。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转,见到母亲,顿时依依呀呀的叫了起来。那乳母起身行礼,一张圆脸瞧着十分老实,又笑道:“哥儿会认人了,知道娘来了。”
明兰抱孩子坐在床头,笑着去亲小胖脸,结果糊到一嘴的口水,拿帕子揩揩,她叹了口气,有些沮丧。昨夜团子他爹跟她说,余大太太的下场,大约不是‘被病故’,就是被休弃,且余大人会迅速续娶。
当时,明兰很自然的发出崇敬的感叹:“公孙先生真是了得,连这也洞若观火。”
顾廷烨纠正道:“非公孙先生所说,我料想如是。”
明兰摆出只认牌子不认质量的恶劣嘴脸,板着小脸道:“那余大太太再不是,也进门多年,为余家生儿育女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况且余大人又护她的紧;当初她算计嫣然姐姐,阁老就想休她来着,末了,还不是不了了之。侯爷是将才帅才,哪知这内宅里的门道。”
顾廷烨挑眉,逗她笑道:“用兵之道,在乎一心;谋划策算,料敌先机。连千里之外的事都得算到,何况区区小事尔。”
男人最近脾气甚好,明兰嘴皮子放肆,笑着打趣道:“回头我给侯爷扎把羽毛扇,扮着就更像了。”你丫拽两句文就想冒充诸葛亮了?
顾廷烨也不多辩,只笑笑撂下一句‘夫人且等着瞧’。
很好,现在瞧着了。从结果反推过程,余阁老起初还能容忍大儿媳,是以重罚一顿,打算亲自登门赔罪;可当他得知丑闻后,且大儿媳还敢上门使诈,便知不能与顾廷烨当面把话说开了,只能女眷私下了结。这时,光嘴上赔罪就不够了,余家还得出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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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观那祸首的行径,也的确是留不得了,待余大人娶了新夫人,哪怕将来余家二老去世了,大太太也没法回炉了。何况大太太的魅力也不见得那么持久吧,耳根子软的人,谁的话都能听进去,等新夫人进门,就不信余大人还对大太太忠心耿耿。
顾廷烨正值壮年,而余家却青黄不接,是以余家要么不赔罪,倘要赔罪,必得叫顾家满意不可;只要明兰还惦着以前的情分,待过个十年八年,顾余两家,兴许还有交好的可能。
经过公孙先生的专业培训,团子爹明显越来越上道了,明兰抱着小肉团子扑在枕头上,贴着小胖脸,轻声商量:“团子哎,你说,你娘这丁点小错,你爹这会儿早忘了吧。”
肉团子吐了两个口水泡泡,表示鄙视。
当晚,她特意整治了一桌好菜,殷勤服侍顾廷烨卸朝服,脱朝冠,又抱出胖乎乎的儿子来哄他开心。因为一下午吃饱睡足,此时团哥儿精神头极好,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顾廷烨手臂壮硕有力,抱得稳稳当当,也不怕他乱动。
顾廷烨不动声色的看了心虚的某人一眼,脸上不笑不怒,很镇定的把几乎快伸进他嘴里的小胖手拔出来,然后拉着小手指去摸自己的胡茬。短短的胡茬触觉刺刺麻麻的,团哥儿似觉着有趣,摸的咯咯直笑。他的小手如今渐渐灵活,抓握的力气不小,明兰抱他时从不敢戴耳坠,生怕他一摸到就拽。当他用力拽着亲爹垂在肩上的头发时,明兰分明捕捉到顾廷烨脸上一闪而过的吃痛,不过为着保持威严,依旧摆着一张淡定的扑克脸。
明兰低头暗笑。叫你装!
待饭桌布好,明兰吩咐把乳母团哥儿抱下去,好让顾廷烨吃饭,可团哥儿顽的正欢,一手拽着顾廷烨的一束头发,一手扒着顾廷烨的衣襟,涨红了小脸死活不肯离开。若是平常,掰手指的任务自然由明兰担任,可如今她正缩着脖子装老实,乳母没胆量,当下僵住了。
团哥儿这时很像没断奶的小动物,认人时更认气味些,顾廷烨气息浓烈,团哥儿与他特别亲;看着儿子小乳狗般的直往自己怀里钻,顾廷烨顿时慈心泛滥,决定一手抱儿子,一手持筷,明兰则谄笑着布菜舀汤,十分捧场。
顾廷烨喝一口酒,就拿筷子蘸着两滴给胖团子吮吮(明兰抽了抽嘴角,努力忍下),他吃一口菜,就匀小半勺汤给胖团子尝尝,明兰另捡些软细易克化的芙蓉豆腐和嫩鱼肉,嚼碎了喂着,胖团子居然吃的津津有味,有时还会咂巴着小嘴讨吃的。
乳母在旁笑着凑趣道:“哥儿这阵子大了,都能吃米粥了,胃口愈发好了。”
这顿饭足吃了快半个时辰,亏得菜盘底不时添加热水保温,好容易吃完,团哥儿不知是顽累了,还是酒醉了,开始打哈欠犯困,乳母终于顺利的把孩子抱走。
洗手净面,盥洗换衣,顾廷烨一身松墨锦棉织就的浅色中衣,端坐在书桌前看书,故作不在意的模样:“听说,今日余家来人了?”
明兰望了望屋顶,结结巴巴的把余四太太今日的话简单复述一遍。
“哦,是么?”顾廷烨他持书的姿势很端正,垂发缓披,颇有一种先秦佩剑书生的优雅,可惜看了半天,书也没翻过去一页。
明兰看看漏更,小声道:“该歇息了,侯爷还看书么?”
“便是我这般行伍的粗人,也识得几个字;多看些书,免得夫人去扎羽毛扇。”顾廷烨眉峰不动,嘴角却微微上翘,声音中透出几分戏谑。
明兰一嘟嘴,大步走到顾廷烨跟前,一把扯下他手中的书,坐到他膝上,狠狠的咬了他的耳垂一口,娇媚的眯起眼来,喘息般低声道:“书有我好看么!”
雪绫里衣的襟口已松开,露出一抹鲜亮的葱绿缎子抹胸,上横着一条沉艳绞绣墨绿镶边,衬着丰盈雪脯中间那一道微颤颤的沟,平添几分迤逦□。
技多不压身,之后的发展,充分证明了当初她那十个G没白看……和谐,拉灯。
——“夫人还没扎羽毛扇呢。”男人撑手侧卧在枕边,嘴角含情,眉目舒展。其实明兰早累的腰酸腿疼,不过输人不输阵,趴到他胸前,嗲声嗲气:“就怕扎了,你也摇不动。”
顾廷烨没想她还敢挑衅,猛的一个翻身把明兰压住,低笑着:“那就摇摇看。”
亏得这大床是宫廷御匠的手艺,小叶紫檀,四柱四栏,经得住;一阵昏天黑地,浑不知外头几更几漏,明兰累极了,迷迷糊糊中还想着,这男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将会是一连串饭盒,然后风暴,然后结局;大家不用那么焦心,反正快结文了哦。
最近看了韩国很红的电影《下女》,是全度妍和李政宰主演的,据说在外国许多影展上都风光无限;某关没看过老版《下女》的,可是这部新版《下女》,偶实在看不懂呀。
感觉里面木有一个好人,作为反派的李政宰夫妇外加岳母当然不是好人,可那个下女也不见得好呀,人一个已婚男主人来找她哈皮,她十分顺从十分欢迎的脱光衣服等着,那——干嘛还一副受害人的表情呀。
至于孩子,你想生就自己去生好了,干嘛一定要男主人承认,人家不想生呀,人家只想找你哈皮一场呀,你不也没反对,你还高高兴兴收下了嫖资(允许我使用这个词)。
既然看你这么上道,那个渣男当然认为你是很有准备的,是很懂道上规矩的,谁知等女主人大发雷霆要她打胎时,那个下女顿时一副清纯天真的模样,脆弱,哭泣,茫然,各种白花表现。
难道男主人半夜去找她哈皮时,她以为这是真爱的表现?
——实在看不懂,这部电影到底要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