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波罗莫才打破沉默说道:“这个咕鲁,你说他是个小家伙?在我看来,他的体型虽小,但却做了很糟糕的坏事。他最后怎么了?你是怎么处罚他的?”
“他被关在监狱里面,但我们没有残酷地对待他,”亚拉冈说:“他之前已经吃了很多苦。毫无疑问地,他曾经受到过严刑拷打,而对索伦的恐惧依旧深深地印在他心中。不过,我很庆幸他依旧在幽暗密林的精灵看守下。他的怨念十分强烈,足以赐与这瘦小的家伙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如果他逃了出来,可能会造成更多的危险。我猜想,当初魔多派他出来可能是执行某种邪恶的任务。”
“糟糕!糟糕!”勒苟拉斯英俊的脸孔上露出了愁容。“现在该我报告坏消息了。我原先只知道这是个不好的消息,但直到刚刚我才知道这有多糟糕。史麦戈,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咕鲁,已经逃出我们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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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去?”亚拉冈失声大喊:“这真是个坏消息。恐怕这都是我们的错。瑟兰督伊的精灵怎么会辜负他人的托付?”
“这并非因为我们的疏忽,”勒苟拉斯说:“但或许和我们的善良待人有关,而且,我们怀疑这犯人拥有外人的帮助,他们对我们知之甚详。在甘道夫的要求下,我们日夜监视这只生物,即使我们非常疲倦也不敢松懈。甘道夫还特别交代我们,他或许是治得好的,我们又不忍心让他终日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洞中;这可能会让他恢复原先的习惯。”
“你们对我可就没那么好了,”葛罗音眼中精光一现,他回想起了当年遭到精灵国王囚禁的情景。
“别这样!”甘道夫说:“亲爱的葛罗音,不要这么耿耿于怀。当年是个天大的误会,你们之间应该早就误会冰释了吧!如果在此又重复当年精灵和矮人的旧怨,那这次会议不如解散好了。”
葛罗音站起身,深深一鞠躬。勒苟拉斯继续道:“在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会领着咕鲁在森林里面散步。有一株离群甚远的大树是他最喜欢攀爬的地方,我们经常会让他爬到树顶,感受那自由吹拂的空气;但我们随时都会在树下安排一名守卫。有一天,他爬了上去,却拒绝再爬下来,而我们的守卫又不想要跟着爬上去。咕鲁手脚并用的攀爬能力十分惊人,连我们都比不上,因此,守卫继续在树下站岗,等待他下来。
“就在那无星无月的一天晚上,半兽人悄无声息地攻击了我们,不久之后我们就将他们击退了。虽然他们人数众多、骁勇善战,但森林可是我们的故乡,他们只惯于在山中行动。当战斗结束时,我们发现咕鲁逃跑了;他的守卫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了。就我看来,这场攻击就是为了拯救他而来,而他也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我们猜不出来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咕鲁非常狡猾,魔王的爪牙又遍布各地,这之中必定有关联。恶龙被击溃时一并被赶走的魔物又再度大举入侵;除了我们管辖的地方之外,幽暗密林又再度成为一个充满邪气的地方。”
“我们之后就再也抓不到咕鲁了。我们跟踪他和一大群半兽人的足迹到了森林的深处,一直往南走,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进入了依旧邪恶的多尔哥多;那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无法进入那个邪恶的地方。”
“唉,好吧,他逃走了,”甘道夫说:“我们也没有时间再度去找寻他,只能任由他去了。但是,或许,他会扮演的角色,是索伦也无法预见的。”
“现在,我得回答加尔多其他的问题了。萨鲁曼呢?他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刻没有出现?这段故事我必须从头描述,因为之前只有爱隆听过,而且还只是精简版的内容。等我说完之后,一切的谜底都会解开了,这是魔戒传说最新的一个篇章。”
“到了六月底的时候,我人已经到了夏尔;但心中有些不安和焦虑,我骑着马到达那块土地的南方边界。因为我有种邪恶的预感,彷佛有什么灾难躲过了我的眼睛,却继续朝我靠近。我所收到的情报包括了刚铎的战斗和失败, 当我听到魔影再生的消息时,我不禁感到脊背生寒。可是,我在那边只有遇到几名从南方逃出的难民。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说,但在我看来,他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又继续沿着夏尔的东方和北方行走,最后沿着绿大道赶路。我在距离布理不远的地方遇到了一名坐在路边的旅人;他的马匹在他身边安静地吃着草。那是褐袍瑞达加斯特,他曾经居住在罗斯加堡,亦即是靠近幽暗密林的地方。他是吾辈之一,但我已经有许多年没遇过他了。”
“‘甘道夫!’他大喊着:‘我正要找你。可是我对这附近的路不熟。我只知道你可能出现在一个叫作夏尔的小地方。’”
“‘你的情报很正确,’我说:‘不过,如果你遇到那里的居民,千万别这么跟他们说。你已经十分靠近夏尔的边界了。你找我干什么?这一定很重要。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则你很少出门旅行。’”
“‘我有个很紧急的任务,’他说:‘我带来的是坏消息,’然后他看着四周,彷佛一草一木都有可能偷听到他所说的话。‘戒灵,’他对我耳语道:‘九戒灵已经再度出世了,他们秘密地渡过大河,朝西方移动,伪装成黑袍骑士的模样便于行动。’”
“我那时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
“‘魔王一定有什么重大的阴谋,’瑞达加斯特说:‘否则他才不会派出亲信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大肆搜索,但我却猜不出他真正的目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根据我的情报来源,这些骑士四处打听着一个叫作夏尔的地方。’”
“‘就是这个夏尔,’说,一颗心直往下沉。因为当九戒灵听命于堕落的首领时,连贤者都害怕当面对抗他们。他过去是个伟大的法师兼国王,人们现在对他的感觉只剩下要命的恐惧。‘谁告诉你的,又是谁派你来的?’我问道。”
“‘白袍萨鲁曼,’瑞达加斯特回答:‘他还告诉我,如果你觉得有需要,他愿意伸出援手,但你必须马上去找他帮忙,否则一切都太迟了。’”
“这个消息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因为白袍萨鲁曼是我辈中最伟大的巫师。当然,瑞达加斯特也是个不错的巫师,他擅长变色和变形,对于药草非常有知识,飞禽走兽都是他的朋友。萨鲁曼则是精研魔王的历史,才能让我们预先料到他的一举一动。我们是靠着萨鲁曼的计谋,才能够将魔王赶出多尔哥多,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对付九戒灵的武器。”
“‘我马上去找萨鲁曼。’我说。”
“‘那你最好赶快去,’瑞达加斯特说:‘我为了找到你,浪费了不少时间。他告诉我必须在夏至之前找到你,现在就已经是夏至了。即使你立刻出发,也很难在九戒灵找到他们的目标之前抵达,我必须立刻赶回去。’话一说完,他就骑上马,准备立刻离开。”
“‘等等!’我说。‘我们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还有一切可能的助力。对你所有的飞禽走兽朋友送出讯息,告诉它们把任何有关这件事的消息,告知萨鲁曼和甘道夫,也把消息送到欧散克塔去。’”
“‘我会的。’接着,他就彷佛被戒灵追赶一般,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我当时没办法马上跟着他走。那天我已经骑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人马都很疲惫了。我必须要仔细想一想。那晚我待在布理,决定不能浪费时间回到夏尔去。这是我犯下的第二个大错!”
“无论如何,我写了封信通知佛罗多,相信旅店的店主会将信件寄给他。我天一亮就启程,最后终于来到了萨鲁曼的居所。那是位在极南的艾辛格附近,就在迷雾山脉尽头,离洛汗隘口不远的地方。波罗莫会告诉你在他的家园,白色山脉和迷雾山脉之间,有块很宽广的河谷。艾辛格是个被峭壁所包围的山谷,这些陡峭的岩壁如同城墙一样将它紧紧包围,在山谷中央有座名为欧散克的岩塔,这不是萨鲁曼建造的,而是多年以前努曼诺尔的居民打造的。这座参天高塔里面蕴藏了很多秘密,但看起来又不像是由人力所造成的。不穿越峭壁是无法进入这座高塔的,而周围的峭壁却又只有一个入口。”
“不过,我还是继续骑着马,来到了萨鲁曼的居所之前。他和我在门口的阶梯上会面,并且请我到他的房间去谈话,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甘道夫,你终于来了。’他面色凝重地对我说,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异光,彷佛正露出不可告人的笑容。”
“‘是的,我来了,’我说:‘白袍萨鲁曼,我请求你的协助。’这个称号似乎让他勃然大怒。”
“‘是吗,灰袍甘道夫!’他轻蔑地说:‘请求协助?听说灰袍甘道夫一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又聪明又睿智,在荒野中四处奔波,插手一切该管和不该管的事务。’”
“我看着他,心中不禁起了疑心,‘如果我的情报正确,’我说:‘现在是需要大家团结一致的时刻。’”
“‘或许吧,’他说:‘但你想到这个念头的时机也太晚了。我怀疑,你到底把那件最重要的事情刻意隐瞒了我多久?我是议长,而你竟然有事不愿告诉我!是什么风把你从夏尔的藏身地吹过来的?’”
“‘九戒灵又再度出世了,’我回答道:‘根据瑞达加斯特的情报,他们已经渡过了大河。’”
“‘褐袍瑞达加斯特!’萨鲁曼哈哈大笑,这次他不再掩饰他的不屑。‘豢鸟人瑞达加斯特!天真的瑞达加斯特!蠢汉瑞达加斯特!他唯一的智力就是扮演我赋予他的角色,因为你来了;我送信给你的目的也就仅止于此。灰袍甘道夫,你将在此好好休息,不用再忍受旅途奔波。我是萨鲁曼,贤者萨鲁曼,铸戒者萨鲁曼,彩袍萨鲁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