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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弗·萨特克利夫写给母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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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地是一家相当重要的本地机构,达到了让警察局局长亲自关注的程度。在开展例行调查的同时,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并没有不闻不问。她给一位报界大佬和一位内政大臣打了电话,两人都是她的私人朋友。在她的这些活动之下,报纸上对此事的报道极少。一名女体育老师被发现死在学校的健身房,她是被枪击的,是不是意外尚有待确定。报纸上对这一事件的提及绝大多数都带着遗憾的口吻,倒像是在说,任何体育老师让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枪击,是一种完全不考虑他人感受的行为。
安·夏普兰这一天都在忙着听写给学生家长们的信。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没有浪费时间去要求学生们对此事保持沉默,她知道这只是白费精力。或多或少有些夸张的汇报肯定会传达给焦虑的家长和监护人们,她打算让自己这份措辞得当而且合情合理的说明赶在同时送到他们手中。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她和警察局局长斯通先生以及凯尔西警督进行了一次密谈。警方完全同意让报界对此事尽量保持低调,这样能让他们安静而且不受干扰地进行调查。
“我对此事深感遗憾,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真的是非常遗憾。”警察局局长说道,“我想这件事——怎么说呢——对你总归是不好的。”
“谋杀对任何学校而言都是不好的,是这样。”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不过,现在没必要再纠结这个了。我们会渡过这一关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们之前也经受过其他的风浪。我所希望的只是尽快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
“没有理由不会很快破案,不是吗?”斯通说着,看了看凯尔西。凯尔西说:“如果我们能知道她之前的经历,应该会有些帮助。”
“你真的这么认为?”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冷冷地说。
“可能有什么人和她有过过节。”凯尔西这样说道。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没有回应。
…
“凯尔西警督是这么认为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我想,他只是顾忌到我的感受才没有直说。”
“我认为这确实是和芳草地有关系的,”警督慢悠悠地说,“毕竟,斯普林杰小姐和其他老师一样都有休息的时间,如果她愿意,可以安排和任何人在任何她愿意的地点会面,为什么非要是半夜在学校的健身房呢?”
“你不会介意我们对学校进行一次搜查吧,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警察局局长问道。
“完全不会。你们是想要找到那支手枪,或者是左轮,或者是别的什么枪,对吧?”
“是的。应该是一支小巧的外国造手枪。”
“外国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若有所思地说。
“就你所知,你的员工或者是学生里面会不会有人有手枪这种东西?”
“就我所知道的,肯定没有。”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我很肯定,我的学生们不会有。她们来到学校时携带的东西都是我们帮忙打开的,如果有这样的东西,一定会被发现,引起注意,而且我认为这应该会引起大家的议论。不过凯尔西警督,请务必按你们的意愿进行检查,我看到你们的人今天已经在搜查校园了。”
警督点点头。“是的。”
他继续说道:“我还想和你的其他老师见见面,可能有人听到斯普林杰小姐提起过什么,也许会是线索,又或者看到过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他停了停,然后继续说道:“学生们也一样,也许听到看到过什么。”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我打算今天晚祷之后对学生们简短说几句。我会问问她们中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可能与斯普林杰小姐的死有关的消息,如果有的话,就来告诉我。”
“非常不错的主意。”警察局局长说。
“不过你们应该记住这一点,”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某些学生会把一件小事加以夸张来显示自己的重要性,甚至不惜编造一些情况。女孩们会做些很怪异的事情:不过我想,你们对于这种哗众取宠的表现应该是习以为常了。”
“我遇到过这种事情,”凯尔西警督说,“好了,请给我一份教职员工的名单,还有工人的名单。”
3
“我已经检查过体育馆所有的衣柜了,长官。”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凯尔西说。
“是的,长官,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些衣柜里有些挺有趣的玩意儿,不过不是我们要找的。”
“所有衣柜都没有锁上,是不是?”
“是的,长官,它们可以锁上,里面都有钥匙,但是都没有被锁上。”
凯尔西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光洁的地板,网球拍和长曲棍球杆已经被放回了各自的架子,整齐有序。
“哦,很好,”他说,“我现在要去主楼和职员们谈话。”
“你不会认为是学校内部的人干的吧,长官?”
“有可能是,”凯尔西说,“除了那两名女老师,查德威克和约翰逊,还有那个耳朵痛的孩子简,其他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理论上说,其他的每个人都应该在床上睡觉,但是也没有人能保证这一点。女孩们都有单独的房间,老师们自然也是如此。包括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可能溜出去和斯普林杰小姐会面,或者是跟着她到这儿来。然后,在她被枪杀之后,这个人可以悄悄地穿过树丛回到大楼的侧门,等到有人报警的时候,早已安然躺回床上了。困难的部分是动机。”凯尔西说道,“是了,就是动机问题。除非学校里正在发生什么我们目前一无所知的事情,否则似乎是没有什么动机的。”
他步出体育馆,慢慢地向大楼走去。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老园丁布里格斯还是在一处花坛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见到警督经过,他忙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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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还在工作。”凯尔西微笑着说。
“是啊,”布里格斯说,“现在的年轻人完全不明白园艺是怎么回事儿。八点来五点走——这就是他们的理解。你应该研究天气,有些天你根本不用到花园里来,也有些天你就得从早上七点一直做到晚上八点。当然了,这得是在你爱这个地方,会因为它的样子感到自豪的前提下。”
“你完全应该为这个花园感到自豪,”凯尔西说,“现在已经见不到保养得比这儿更好的地方了。”
“现下是这样了。”布里格斯说,“不过我算是运气好的,有个强壮的年轻小伙子打下手。还有两个男孩,不过没有那么好用。这些男孩还有年轻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愿意来做这种工作。他们啊,都想去工厂,想当白领,在办公室上班,不想自己的手被纯朴的泥土弄脏了。不过我算运气好,我刚说过吧,有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主动来找工作,给我帮手。”
“是最近的事情?”凯尔西警督说。
“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布里格斯说,“亚当吧,他的名字。亚当·古德曼。”
“我好像没在这儿见过他。”凯尔西说。
“他啊,今天请了一天假。”布里格斯说,“我就同意了。反正今天你们的人到处转来转去,应该也没有太多事情可做。”
“应该有人把他的情况告诉我才对。”凯尔西着急地说。
“你的意思是?什么叫把他的情况告诉你?”
“他并不在我的名单上,”凯尔西警督说,“我是说,这里所有雇员的名单。”
“哦,没事的,你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先生。”布里格斯说,“不过他也告诉不了你任何事情吧,我猜。”
“很难说。”警督说。
一个强壮的年轻人在学期开始的时候主动来找工作?在凯尔西看来,这可能是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件有些偏离常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