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娅起身,慢慢地移动,漫无目的地走向房子中间的桌子,然后扫了一眼马口铁盒。接着小心确认没有人注意她后,她从盒子里拿走了一支试管然后阅读上面的标签:“天仙子碱溴氢酸盐。”打开试管,露西娅几乎把里面所有的药片都倒在她的手掌中。此时,克劳德爵士的书房门打开了,他的秘书爱德华·雷纳出现在门口。露西娅并不知道雷纳看到了她在走向咖啡桌,并把试管放回马口铁盒中的举动。
在那一刻,克劳德爵士的声音从书房传来。他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但是雷纳,转身回应了他,说道:“是的,当然,克劳德爵士。我现在就给你端咖啡过去。”
秘书正要进阅览室的时候,克劳德爵士叫住了他:“还有,那封给马歇尔家的信怎么样了?”
“下午邮差已经送走了,克劳德爵士。”秘书回答。
“不过,雷纳,我跟你说过,噢,到这里来,年轻人。”克劳德爵士在书房大声说道。
“抱歉,先生。”雷纳边说边从门口退去,再次进入了克劳德·艾默里爵士的书房。露西娅听见秘书的声音后转身看他,看起来似乎不知道秘书一直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转身背对着理查德,把手中的药片放入咖啡桌上的一只咖啡杯中,然后走向前面的长靠椅。
留声机突然响起了快速的狐步舞曲。理查德·艾默里放下他正在阅读的杂志,迅速地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到中间的桌子上,然后走向妻子。“我相信你。我决定了。我们一起走吧。”
露西娅惊讶地看着他。“理查德。”她轻声地说,“你真的这样想吗?我们可以从这里逃走?但我在想你之前说过的话,我们从哪里弄钱呢?”
“总有方法可以弄到钱。”理查德冷冷地说。
露西娅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恐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丈夫说,“当一个男人像我一样在乎你的时候,他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
“听你这样说我并不高兴。”露西娅回答,“这只是告诉我你仍然不信任我,你觉得你必须要买我的爱,用……”
她停了下来,然后环顾四周。这时通往书房的门被打开,爱德华·雷纳回来了。雷纳走到咖啡桌旁边并拿起了一杯咖啡,这时露西娅在长椅上换了位置,移到了椅子的另一端。理查德已经心绪不宁地踱到了壁炉旁,盯着没有点火的壁炉。
芭芭拉,开始一个人跳着狐步舞,并盯着她的堂兄理查德,似乎在考虑要不要邀请他跳舞。但很明显,芭芭拉被他冷漠的表情拒绝了,她转向雷纳。“想跳舞吗?雷纳先生?”她问道。
“我十分愿意,艾默里小姐。”秘书回答道,“只是需要等一下,我要给克劳德爵士送咖啡。”
露西娅突然从长靠椅上站了起来。“雷纳先生。”她急切地说道,“那不是克劳德爵士的咖啡。你拿错杯子了。”
“我拿错了吗?”雷纳说,“真是抱歉。”
露西娅从咖啡桌上拿起另一杯咖啡,递给雷纳。他们交换了杯子。“那一杯,才是克劳德爵士的咖啡。”露西娅把杯子递给雷纳时说。她神秘地笑了笑,把雷纳给她的咖啡放到咖啡桌上,回到长椅上。
秘书背对着露西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药片,放入他手上的杯子里。当他端着咖啡走向书房门时,芭芭拉拦住了他。“快来跟我跳舞啊,雷纳先生。”她恳求道,带着她最迷人的笑容,“我盛情邀请过卡雷利医生,但我看得出来他只想和露西娅跳舞。”
在雷纳犹豫不决的时候,理查德·艾默里走了过来。“投降吧,雷纳。”他建议道,“每个人最终都会投降的。来,把咖啡给我,我会把它给父亲的。”
雷纳不情愿地把咖啡杯交给了他。理查德转过身来,停顿了一小会儿,然后走进了克劳德爵士的书房。芭芭拉和爱德华·雷纳,先是把留声机上的唱片翻了一面,然后慢慢相拥开始跳起华尔兹来。卡雷利医生面带着笑容看了他们一小会儿,然后走向露西娅。她面带沮丧,仍然坐在长靠椅上。
卡雷利对她说:“艾默里小姐真是太好了,能允许我和你们一起过周末。”
露西娅看着他。有一阵子她没有说话,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她是最善良的人。”
“这房子是多么吸引人啊。”卡雷利走到长靠椅之后继续讲道,“你有空一定要带我到处参观一下。我对这个时代的民房建筑十分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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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说话的时候,理查德·艾默里从书房里出来。他并不理会他妻子和卡雷利,而是径直走向中间桌子上装药的盒子,然后开始整理里面的东西。
“艾默里小姐可以比我告诉你更多有关这栋房子的事。”露西娅告诉卡雷利,“我知道的很少。”
卡雷利先是四下观望了一会儿,确定理查德·艾默里在忙于收拾药品,爱德华·雷纳和芭芭拉仍然在远处跳舞,卡洛琳·艾默里看起来像在打盹后,走到长靠椅前,在露西娅旁边坐下,用急切的语气小声喃喃道:“你按照我说的做了吗?”
露西娅用更小的声音,几乎是耳语,绝望地说道:“您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 ?
“我……我……”露西娅开始说,接着颤抖地站了起来,突然转身迅速走向通往大厅的门。转动手柄后,她发现门打不开了。
“这门有问题。”她大声说道,转身面向其他人,“我没办法打开它。”
“怎么回事?”芭芭拉说,她仍然继续和雷纳跳舞。
“我打不开这扇门了。”露西娅重复道。
芭芭拉和雷纳不再跳舞了,他们走到门边。理查德·艾默里走到留声机旁把它关掉,然后也走到他们旁边。他们轮流尝试把门打开,但都没有成功。艾默里小姐看着他们,这时她已经醒了,但仍然坐在那里,旁边是卡雷利医生,站在书架旁。
克劳德爵士手持咖啡,出现在他的书房门口,没有人注意到他。他站了片刻,看着他们围着通往大厅的门。
“这真是少见。”雷纳大喊道,放弃开门的尝试,然后转向其他人,“这看起来像是被卡住了。”
克劳德爵士的声音穿过房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哦,不,它不是卡住了,是被锁上了。从外面锁上的。”
他姐姐站起来向他走去。正要说话,却被他先发制人。“是我命人锁起来的,卡洛琳。”他对她说道。
克劳德爵士走到咖啡桌旁,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他从碗里拿出了一块糖,然后放到他的杯子里。“我有些事要对你们所有人说。”他对这群人宣告,“理查德,你能按铃叫一下特雷德韦尔吗?”
他的儿子看起来好像想说些什么。然而,在短暂的停顿后,他走向壁炉,按响了旁边墙上的铃。
“我建议所有人都坐下来。”克劳德爵士对椅子做了个手势,继续说道。
卡雷利医生皱着眉头,穿过房间坐到了凳子上。爱德华·雷纳和露西娅·艾默里也给自己找了张椅子,理查德·艾默里选择坐在壁炉前,看起来有点迷惑。卡洛琳·艾默里和她的侄女坐到了长椅上。
在所有人都舒服地坐好后,克劳德爵士把扶手椅搬到一个很容易观察到他们所有人的位置,坐下了。
这时左边的门开了,特雷德韦尔走进来。
“您叫我,克劳德爵士?”
“是的,特雷德韦尔。你打我给你的那个电话了吗?”
“是的,先生。”
“答案令人满意吗?”
“非常满意,先生。”
“派车去车站了吗?”
“是的,先生。已经派车去接客人了。”
“非常好,特雷德韦尔。”克劳德爵士说道,“你现在可以锁门了。”
“好的,先生。”特雷德韦尔回答,然后便离开了。
在男管家关上门后,传来了钥匙在锁里转动的声音。
“克劳德。”艾默里小姐大叫道,“特雷德韦尔到底在想什么?”
“特雷德韦尔正遵照着我的指示做事,卡洛琳。”克劳德爵士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
理查德·艾默里对他的父亲说道:“我们可以问问这样做的意图吗?”他冷冰冰地质问。
“我正准备解释。”克劳德爵士回答道,“请冷静地听我讲,你们所有人。首先,正像你们意识到的那样,这两扇门……”他指着阅览室通往大厅方向的两扇门,“从外面锁起来了。从我书房到大厅,除了经过这个房间,没有别的出路。落地窗也锁上了。”他把椅子转向卡雷利,解释道,就像在做注释,“门,实际上,是用我自己的一种专门装置锁上的,我的家人知道家里有这种装置,但他们并不知道怎样让它停止运作。”克劳德爵士再次转向所有人,继续说道:“这地方是个捕鼠器。”他看向他的手表,“现在离九点还有十分钟。九点过几分后,捕鼠人就会到了。”
“捕鼠人?”理查德·艾默里一脸困惑,“什么捕鼠人?”
“一个侦探。”这个有名的科学家呷了口咖啡,冷冷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