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泳池边,朱尔斯长着金发的脑袋搁在她的膝头,她对他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柔情。她的下体一阵胀痛,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充满欲望地爱抚他的脖子。他似乎睡着了,没有注意到,单是感觉到他贴着自己,她就兴奋了起来。他忽然从她的膝头抬起脑袋,站起身,抓住她的手,领着她穿过草坪,走上水泥步道。她乖乖地跟着他,听凭他领着她走进他居住的一幢独立小屋。进了房间,他给两人调了两大杯酒。经过烈日暴晒和淫靡的念头,酒精径直冲进大脑,让她头晕目眩。朱尔斯搂住她,除了几小片浴衣之外赤裸裸的两具躯体彼此紧贴。露西喃喃道:“不要。”但声音毫无说服力,朱尔斯也不加理睬。他很快脱掉她的胸罩,抚弄和亲吻她沉甸甸的双乳,接着剥掉她的短裤,一边亲吻她的躯体,她浑圆的肚脐和大腿内侧。他站起身,好不容易褪掉自己的短裤,搂紧她,两个人赤裸裸地彼此拥抱,倒在他的床上,她感觉到他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这就够了,光是那轻微的触感,就让她达到了高潮。高潮过后的那一瞬间,她从他的动作中读到了他的讶异。认识桑尼之前的那种耻辱感排山倒海而来,但朱尔斯把她的身体拉到床边,将她的双腿摆成一个特定的角度,她任由朱尔斯操纵她的四肢和躯体,他重新进入她的体内,亲吻着她,这次她感觉到了他,但更重要的是她看得出他也有了感觉,一路冲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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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尔斯从露西的身上翻下来,她缩进床的一角,开始哭泣。她觉得太羞愧了。可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听见朱尔斯轻轻笑着说:“可怜又愚昧的意大利姑娘啊,这几个月你就是为这个在拒绝我?你个小笨蛋。”他把“你个小笨蛋”说得那么饱含善意和爱怜,她不禁转身面对他,他抱住她赤裸的躯体,说:“中世纪来的,你绝对是中世纪来的。”他的语气充满了安慰,因为她还在哭个不停。
朱尔斯点燃香烟,放进她的嘴里,她呛得直咳嗽,想哭也没法哭了。“你给我听好了,”他说,“你要是生在二十世纪的家庭文化里,按照像样的现代方式抚养长大,估计问题几年前就已经解决了。让我说说你的问题吧:这不是相貌丑陋、肤质糟糕和斜眼这种整容手术没法解决的问题,你的问题更像下巴上有个疣或痣,或者耳朵外廓不好看。别往性方面去想。别以为你有个男人没法爱的大筒子,因为不能给阴茎以必要的摩擦。你的问题是骨盆畸形,我们外科医生的叫法是骨盆底异位。通常出现在产后,但也有可能是天生结构不良。这个症状很常见,虽然一个小手术就能解决,但确实让很多女人一辈子活得凄惨。甚至有女人因此自杀。你的体型这么好,我都没往这方面想,我还以为是心理问题呢,因为我知道你的经历,你和桑尼什么的,你跟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来,我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好确定到底要动多大的手术。你先去洗个澡。”
露西去浴室冲了个澡。朱尔斯很有耐心,不顾她的反对,命令她躺在床上,分开两腿。他的住处有备用的急诊包,此刻打开放在手边。床边的玻璃板小桌上放了些其他器具。他完全成了医生,检查她的身体,把手指探进体内摸来摸去。她觉得有点屈辱,他却亲亲她的肚脐,一脸漫不经心地说:“我这辈子第一次很享受这份工作。”他把露西翻过来,一根手指插进直肠摸来摸去,但另一只手充满爱意地抚摸她的脖颈。检查完,他把露西翻回正面,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唇,说:“宝贝儿,我要给你完全造个新的下面,然后我会亲自试用。第一次是以医学为目的,我要写论文拿到正式期刊上发表。”
朱尔斯从头到尾都带着善意和爱怜,显然非常关心她,露西克服了羞愧和尴尬。他甚至拿来书架上的医学课本,给她看一个类似的案例和纠正的手术过程。她非常感兴趣。
“况且也对健康有好处,”朱尔斯说,“要是不矫正,你的排泄系统以后会出大问题。要是不动手术,整个构造都会越来越脆弱。很多医生因为保守的观念问题无法诊断和矫正这种症状,很多女人因此遭受折磨,真是该死。”
“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露西说。
他看得出她仍旧对自己的秘密有些羞愧,因为“丑陋的缺陷”而尴尬。尽管受过医学训练的头脑认为这蠢得可笑,但性格中敏感的一面也能让他理解她的心情,使得他下决心要让她感觉好受些。
“好了,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现在轮到你听听我的了,”他说,“你一直问我来这儿干什么——这位东部最年轻最有才华的外科医生。”他嘲弄地复述报纸对他的描述,“真相是这样的:我是堕胎医生——本身并不那么坏,半个医疗行当嘛,可惜我被逮住了。我有个叫肯尼迪的医生朋友,我们一起实习过,这家伙正派得很,但答应拉我一把。我知道汤姆·黑根跟他说过,柯里昂家族欠他的人情债,所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他去找了黑根。指控很快撤销,但医学协会和东部的医院都把我列入了黑名单。于是柯里昂家族帮我安排了这份工作。挣钱不少,这份工作也需要我。歌舞女郎经常怀孕,要是直接来找我,堕胎实在再容易不过。我的刮宫手艺和你刮煎锅似的。弗雷迪·柯里昂简直让人忍无可忍。要是我没算错,从我来到现在,他已经搞大了十五个姑娘的肚子。我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跟他就性爱话题来一场父子般的恳谈。尤其是我已经给他治过三次淋病和一次梅毒了。弗雷迪这厮骑马不爱用马鞍。”
朱尔斯停了下来。他刚才是存心失言,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是想让露西知道别人——包括她认识而且有点害怕的弗雷迪·柯里昂——也有不能见光的隐私。
“就当是你身体里的一根橡皮筋失去了弹性吧,”朱尔斯说,“切掉一截,会更紧、更有脆劲儿。”
“让我考虑一下。”露西说,但她知道自己肯定要做这个手术,因为她百分之百信任朱尔斯。她想到另一个问题:“需要多少钱?”
朱尔斯皱眉思考。“我没有做这种手术的设施,而且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我在洛杉矶有个朋友,他是业内的最顶尖的高手,在最好的医院里有最优秀的设施。说起来,他给好多电影明星紧过皮,那些贵妇人发现光是拉脸拉胸部已经不足以让男人爱她们了。他欠我几个人情,所以一分钱都不必花。我帮他做堕胎手术。要不是会违反医生的伦理,否则我就告诉你都有哪些性感女神做过这个手术了。”
她立刻好奇起来。“哎呀,快说,告诉我吧,”她说,“求你了。”这可是最精彩的闲谈材料,朱尔斯有个好处,就是她可以随便展示女人的八卦天性,不必害怕被他取笑。
“答应和我共进晚餐,再一起过夜,我就告诉你,”朱尔斯答道,“我们要弥补因为你犯傻而错过的许多好时光。”
他的温情让露西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你不必非得和我睡觉,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不会有多少乐趣的。”
朱尔斯哈哈大笑:“你个小笨蛋,笨得难以置信。没听说过做爱还有其他方式吗?古老得多,也文明得多。你没那么天真吧?”
“哦那个。”她说。
“哦那个,”他模仿道,“好姑娘不那么做,男子汉不那么做。哪怕是一九四八年也不行。哎呀,亲爱的,我可以带你去拉斯维加斯一个小老太的家里去坐坐,她在西部狂野年代——记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最热门的妓院里最年轻的老鸨。她喜欢回忆往事。知道她怎么说?那些枪手,那些阳刚男子汉,动不动就拔枪的牛仔,总央求女孩做‘法国式’,医学术语是口交,你的叫法是‘哦那个’。难道没考虑过和你亲爱的桑尼做‘哦那个’吗?”
她第一次让他真的吃了一惊。她转身面对他,表情只能以蒙娜丽莎的微笑来形容。医学头脑立刻开始胡思乱想:这莫非就是几个世纪的谜题的答案?她静静地说:“我和桑尼什么都做过。”这是她第一次向任何人坦白这方面的事情。
两周以后,朱尔斯·西格尔站在洛杉矶那家医院的手术室里,望着朋友弗雷德里克·凯尔纳施展专业手法。露西进入麻醉状态之前,朱尔斯俯身悄声说:“我告诉他说你是我的心头肉,所以他会使劲儿往紧里箍。”不过前驱麻醉药已经让她昏昏欲睡,所以她没有笑,连嘴角都没动一动,但他的玩笑话确实带走了她对手术的恐惧。
凯尔纳医生以一杆进洞的信心划开切口。任何加固骨盆底的手术技法都要满足两个目标。一方面是缩短骨盆的肌肉吊索,收紧松弛部位。另一方面自然要打开阴道,将骨盆底的问题点向前拉到耻骨弓下方,减轻从正上方受到的压力。修复骨盆吊索的部分叫会阴缝补术。缝合阴道壁的部分叫阴道缝合术。
朱尔斯看见凯尔纳医生的动作谨慎了起来,切开的风险在于刀口过深,伤及直肠。这个病例颇为简单,朱尔斯研究过所有X光片和检验结果。应该不会出问题,但外科手术这东西总有出问题的可能性。
凯尔纳正在处理隔膜吊索,T型钳夹住阴部皮瓣,露出括约肌和构成阴道的筋膜。凯尔纳缠着医用纱布的手指推开松软的结缔组织。朱尔斯盯着阴道壁,寻找静脉突出的迹象,那是直肠受损的危险信号。不过凯尔纳老伙计心里有数,他构造新阴部的轻松程度不亚于木匠钉起几块二乘四的木板。
凯尔纳缝合刀口,修掉多余的阴道壁,闭合“入口”,去除赘肉,确保日后不会形成讨厌的凸起。凯尔纳并起三根手指,尝试伸进变窄了的阴道口,接着换成两根手指。两根手指勉强进去,他深入探查,抬头看了朱尔斯两眼,宝蓝色的眼睛在纱布口罩上方顽皮一闪,像是在问这下够窄了吧。他低头继续忙着缝合。
手术结束,他们把露西推进加护病房,朱尔斯向凯尔纳了解情况,凯尔纳很开心,这是一切顺利的信号。“完全没有并发症,好兄弟,”他对朱尔斯说,“里面什么也没长,非常简单的手术。她的身体弹性特别好,在这种病例里很罕见,现在她是一等一的寻欢作乐好伴侣了。我嫉妒你啊,好兄弟。当然了你们还得等一阵子,不过我保证你会喜欢我的手艺。”
朱尔斯哈哈笑道:“你是真正的皮格马利翁,医生,我说真的,你太了不起了。”
凯尔纳医生哼了一声:“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和你的堕胎差不多。社会要是更现实点儿,你我这种有真材实料的人,应该去做些更像样的事情,把这种破事丢给三流货好了。说起来,下个星期我要送个姑娘去你那儿,人很好,遇到麻烦的似乎总是这种人。今天的手术就算扯平了。”
朱尔斯摇头道:“谢谢,医生。你找个时间过来,我让你领略一下什么叫热情款待。”
凯尔纳歪了歪嘴:“我每天都在赌博,不需要你们的轮盘赌和掷骰子。我和命运头碰头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你在荒废生命,朱尔斯,再过几年,正经的外科手术你就全忘光了。到时候你还怎么混?”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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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他来医院探望露西,惊讶地发现床边已经有了两个男人,病房里到处都是鲜花。露西靠坐在几个枕头上,容光焕发。朱尔斯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露西早就和家里断了往来,特别叮嘱他只要不出问题就别通知家人。弗雷迪·柯里昂当然知道她要入院做个小手术,这是必要的,否则两人都没法请假;弗雷迪还告诉朱尔斯说酒店可以帮露西付账。
露西介绍他们认识,朱尔斯立刻认出了其中的一个男人。大名鼎鼎的约翰尼·方坦。另外一位是个健壮的大块头意大利人,模样有点傲慢,名叫尼诺·瓦伦蒂。他们和朱尔斯握手,然后就不再理睬他。两人和露西开玩笑,聊当年在纽约的旧邻居,聊朱尔斯不可能知道的人和事。他只好对露西说:“我等会儿再过来吧,我还得去见见凯尔纳医生呢。”
不过约翰尼·方坦已经开始向他发射魅力了。“哎,老兄,我们反正得走了,你陪着露西吧。好好照顾她,医生。”朱尔斯注意到约翰尼·方坦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嘶哑感,忽然想起他有一年多没公开演唱了,赢得奥斯卡奖也是因为表演。他难道这把年纪突然变声,而报纸为他保守秘密,所有人都为他保守秘密?朱尔斯喜欢内幕八卦,听着方坦的声音,尝试诊断他的问题。有可能只是发紧,或者是烟酒过度,甚至纵欲过度。声音里有种难听的粗粝感,他得丢掉甜美情歌王子的美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