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坊一处偏僻的院落,秦琼和程咬金带着人冲之去才发现,最面已经人去楼空,院子散落着打翻的食物残渣,显然这里的人走的很匆忙,连饭都来不及吃完。
李昊是最后一个进入院子的,秦琼和程咬金都是叔叔辈的,这种关键时刻绝不会拿小辈的生命开玩笑,故而才将他安排在最后一个。
“跑了,我们来晚了。”程咬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恨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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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叹了口气:“找人吧,希望那些人因为仓促离开,没来得及杀人灭口。”
根据那青衣帮汉子交待,这段时间他一直都会把绑来的女子送到这个院子里的一间地窖,众人按图索翼,很快便找到了地窖的暗门。
在费了些力气将门打开之后,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立刻涌了出来,呛得众人直皱眉头。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顾忌味道的时候,安排好十来个人守在外面,余下众人便打起火把鱼贯走了进去。
地窖里空间很大,那些青衣帮的家伙似乎把整个院子的地下都掏空了,火把的照射下众人的眼睛慢慢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墙边蜷缩着二十多个人影。
最后下来的李昊在看清了那些人影之后目眦欲裂,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只那二十多个人影都是些年轻女子,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她们竟然身无寸缕,为了不至于被冻死,只能紧紧的抱在一起取暖。
可能是因为被关了很久的关系,这些女人的表情呆滞,就算是面对一群男人,她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更可怕的是,那些女人的身上,到处都布满了青紫色的伤痕,有棍子打的,也有鞭子抽的。
另外,在墙的对面,还有两具尸体,尸体有些残缺,其中一具被划开了肚子,肠子流的到处都是;另外一具尸体胸部被割了下来,两腿间血肉模糊,不远处还丢着一条桌腿,上面满是黑紫色已经干涸的血迹。
“我次奥他妈的,这帮畜牲,老子非要活扒了他们的皮不可。”李昊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曾经是个军人,自认见过大风大浪,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怎么可以如此残酷的对待自己的同类,怎么可以用如此残暴的手段来满足自己的银乐之心,难道他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
就算是最凶残的野兽,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同类吧!
程咬金有些担心的拍拍李昊的肩膀,难得的正经了一回:“小子,上去吧,安排人找些老妈子过来,这里的事情我们不方便处理。”
“叔,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凶残?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李昊扭过头,看着程咬金,红着眼睛问道。
程咬金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跟李昊解释这些。
经历过隋末大乱,这样的场面老程见过不知多少次,甚至他还见过比这更加残忍的场面,老实说,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秦琼走过来,拍拍李昊的肩膀:“李家娃娃,上去吧,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李昊点点头,瞥了一眼蜷缩在墙边的那些已经麻木了的女人:“叔,照顾好她们,别让他们寻了短见,我马上就去安排人下来接她们。”
说完之后,李昊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今天的事情对他触动很大,从前他一直以为大唐是一个太平盛世,充满平安喜乐,但现在他知道,大唐盛世之下其实还有数不清的罪恶,在李二的光辉照射不到的地方,还有着人间最悲惨的事故在不断上演。
李昊无法想像,如果兰铃被带走会经历什么,如果自己的听力还不错,如果不是铁柱莽莽撞撞从二楼跳下去,估计那丫头也会跟这些女人一样吧。
一股股狂暴的杀意在心间涌动,以至于李昊的眼睛变的通红,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离开地窖之后,对那些守在外面的右武候卫军卒说道:“去周围找些上了岁数的女人过来帮忙,地窖里有很多人需要照顾。另外,再多弄些棉物过来,没钱买就去赊账,有不配合者,全部缉拿送交刑部。”
按说李昊与右武候卫并无统属,根本无权指挥这些老程带来的亲卫。
可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太过骇人,老程的那些下属一时间谁也没有想到他是否有权力这样做,慨然应诺之后,便冲了出去。
在众人离开之后,李昊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空发呆,地窖里的一幕又开始在眼前上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可以对权力倾轧视而不见,也可以对高官厚禄嗤之以鼻,苟着做一条咸鱼是他的毕生理想。
可青衣帮的所作所为触及了李昊做人的底线,若是不能将青衣帮之类的败类从身体到精神全都彻底抹除,他觉得这一生便没了任何意义。
人活着总要有一个目标,现在李昊发现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老子不管什么青衣帮还是绿衣帮,也不管他什么后台不后台,总之老子活着一天,就要弄死他们,
老子不管什么青衣帮还是绿衣帮,也不管他什么后台不后台,总之老子活着一天,就要弄死他们。
等等,后台?李昊回过神来,眨眨眼睛,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那个旅帅,对就是那个旅帅。
李昊猛的站起来,扯过一个站在院子里警戒老程亲卫:“交给你一个任务,马上去大理寺通知孙伏伽,让他安排人去西市署找一个旅帅,无论如何必须将他控制起来。”
“诺”亲卫不知道李昊到底要干什么,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跟李昊较真,于是他答应一声,飞快的骑着马走了。
而就在他刚刚离开不久,四、五个年龄在四十左右的妇人在老程亲卫的带领下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