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元,将作监专门负责印刷的大匠。
本该出现在工作岗位上的他,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左拥右抱与两个美艳的侍妾调笑着。
管家王全早已经对此见惯不怪,微低着头站在床角,时不时用余光瞥向酥胸半露的两个女子。
隔了好一会儿,王德元似乎才想起王全还在,张嘴接住一个侍妾亲口喂来的果脯,含糊着问道:“你刚刚说冯瘸子的儿子去了卫国公府,知道他去那里干什么吗?”
管家将目光收回,沉吟道:“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依我看应该是去求援,毕竟冯家是卫国公世子带回长安的,在长安应该也只有卫国公世子能够帮他。”
“哼,求援。”王德元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次别说是卫国公,就算是太子殿下也帮不了他们,敢对老夫动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是啊,老爷,那冯瘸子不过就是个铁匠,靠着运气混进了将作监还不知足,竟然还敢与您比肩,的确要好好教训一下。”王德元侧的侍妾侧倒在他的怀里,娇声附和着,顺带将一口葡萄酿,度到老王的口中。
王德元将酒咽下去,把脸凑到她的胸前蹭了蹭,猥琐的笑道:“嘿嘿……,你这小蹄子,回头老爷好好‘教训’你一下怎么样。”
“老爷,还有人看着呢。”那侍妾杏眼含春,口中说着有人看,手却将衣襟又拉开了一些,以方便王德元下嘴。
管家王全嗓子有些干,身子变的有些佝偻,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老爷,万一……我是说万一卫国公……”
“没有什么万一,卫国公公务繁忙,岂会管这种小事。”王德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倒是他儿子有可能会出手,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最多只是胡搅蛮缠罢了,不必理会。”
“可是……”王全腰弯的更低了。
王全并不想质疑王德元的话,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要多留一会儿,欣赏一下床上风光罢了。
读过书的文人最大的理想是什么?还不是著书立说,而想要著书立说,就要把书刊印成册,而王德元所负责的恰巧就是是印刷,一本书阴刻还是阳刻,什么时候刻,什么时候印完全都是他说了算。
正因如此,王德元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只要他的要求不是很过份,相信朝中那些想要印书的文官都会帮他。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随着王德元‘重伤’将作监所有的印刷工作全部停摆,大量等待印刷的书籍被搁置一旁。
一些御史言官为了‘讨好’王德元,更是直接上书弹劾冯煕纵子行凶,教子不严。
李二对此也是颇为恼火,将作监大匠的地位虽然不如主官,但好歹也是五品,不能像六、七品官员那样随意处置,更不要说这冯煕还是煤炉子的‘制造者’,如果处置过当,多少会给人留以卸磨杀驴的印象。
“克明,此事你认为该当如何处置?”御书房里,处理完大事,李二将这件让他比较恼火的事情对杜如晦提出了来。
“臣以为,这其中或有隐情。”杜如晦想了想说道:“那冯煕毕竟是初来,按理说不可能如此放肆。”
“朕也是如此认为,可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说不得朕也只能对那王德元偏袒一些。”李二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但语气却不十分强硬,显然是在争求杜如晦的意见。
杜如晦果然表达了不同意见,皱眉道:“这……怕是不大好吧?陛下如此,岂不是有纵容之嫌,若是将来他人争相效仿,却是不好处置。”
李二摇摇头:“但不管怎么说,打人总是不对的,若是置之不理,群臣竞相私斗又当如何?”
“这个……”杜如晦迟疑片刻,开口道:“若是这样,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李二忽的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大理寺出面好了,查清真相,若果有私斗现象,该如何定罪就如何定罪,贬官,罚俸或者缉拿有司。”
杜如晦听后摇头苦笑:“陛下,这回孙伏伽怕是又要埋怨您了。”
……
……
李昊从未想过一个专管印刷的将作监大匠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只隔了一个晚上,便传来冯铁被大理寺缉拿的消息。
看着老泪纵横的冯煕,李昊揉揉鼻子:“大理寺什么时候管这么宽了?竟然连斗殴都管?”
冯煕垂头道:“李侍读,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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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惊动皇上了?”李昊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那王德元还有这种手段?”
老冯没吱声,用默认来回答李昊。
原本他并不支持儿子冯铁来找李昊,一来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二来是不想与卫国公府扯上太多关系。
可现如今,儿子被抓了,那可是他家里唯一的独苗,所以就算他不想,也只能来找李昊。
但他最终的目的是希望李靖能够插手此事,毕竟是国公爷的身份,开口帮他说句话可比李昊有用多了。
只是,李昊显然没有去找老头子的打算,手指轻叩桌面想了一会儿,对冯煕说道:“这样吧,一会儿我去宫里走一趟,先把人要出来,至于那个王德元……回头我让他给你登门道歉。”
“啊?”冯煕猛的抬起头,像是不认识李昊一样,张了张嘴道:“李,李侍读,这,这可使不得啊,您的身份非同一般。”
李昊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没事,你先回吧,我这就去宫里。”
你没事儿,我有事儿啊。
老冯头都快急哭了,好歹当初也是当过官的人,知道皇帝这种生物有多可怕。
李昊一个小年轻毛毛躁躁跑进宫里找皇帝要人,最大的可能是把皇帝惹毛,纵然看在李靖的面子上不会把他一个小年轻怎么样,可冯家却受不了皇帝的怒火。
看着已经起身准备送自己离开的李昊,老冯觉得自己这次好像真的错了,错的很离谱。